房星止

[Asa×你] 星河滚烫（下）

#安德的游戏AU

#并不是结局！接下来还有结局篇和番外

#从月更文手到季更文手（我错了dbq）

06    叛变

     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。

     大概是踉踉跄跄，狼狈十足吧。

     每一次都是这样。

     随后事实又证明了，不幸是可以接踵而至的。

     刚迈出走廊，迎面就是你最不想见到的人——Torcy小姐。平常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情，在你获得年终第一后，大多数诋毁你的流言蜚语都是自她口中传出。

     在她看来，你就是通过什么不光彩的手段，才能抢到本来属于她的第一。

     对于这种人，你向来避而远之。

     你想闪身躲起来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物，脸上讥讽的笑意扩大。

      你快步想绕开她，却被她用力扯住了，手腕处被拽得生疼，“慢点走，我让你走了吗？你这个家族弃子，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垃圾。”

      你双眸幽暗，连扯出一个假笑都无力。还真是可以被所有人欺负。谁都不会例外。

    “我在跟你说话呢，杂种。” 她的视线将你从上到下地扫过，冷笑地看着你的狼狈不堪，“你的第一是怎么来的？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。不就是去勾引教员，作弊得来的吗？”

      够了。

     为什么你一再忍让，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。为什么你安分守己，得到的就是置之死地。

     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可以随口一提就得偿所愿。凭什么别人的过错要让你来承担。

      你不想再被伤害了。

      “呵。”你终于勾起嘴角，扬起的笑猖狂又不带感情，冷冷道:“说够了？”

       话音刚落，你拽住她的衣领，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膝盖上，她根本没想到你会动手，痛得直接跪在你面前。

     “那你看清楚，我生来就是第一。如果你这张嘴不能好好闭上，”你的声音低下来，一字一顿轻声细语，“我就杀了你。”

       她瞪大了双眼，脸上常挂着的高傲被畏惧取而代之，身体不住颤抖。好像你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。看见她点点头，又拼命摇着头，不由想到自己在临死前是不是也这样难堪得让人耻笑。

       你松开了手，故作一脸不屑地转身。如果有旁人，大概能看出你举动间故意慢了半拍的造作。

       可见伪装确实辛苦。

      不需要你走太远，下一刻，你就被扑上来的她撞倒在地，她扯着你的头发，狠狠一巴掌扇在你脸上，“就你也敢威胁我？！”

       果然不出所料，她没让你失望。

       像这样娇生惯养，不可一世的人太容易被激怒了，被你利用起来也是易如反掌。是你这次行动中最简单的环节。只需要一点点蔑视，就可以让她愤怒得发狂。

       至于最难的环节——

       “这是在干什么？！”有人厉声喊道。

      她慌乱地站起，“上将，上校，我们只是……”

      居然比你算的要早上一些，你若有所思从地上站起，目的即将达成的畅快笑意一瞬而过。你的目光刻意避开Asa，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，规规矩矩的样子。

      于是那个制止你们的上校朝你示意，“你来讲。”

     “报告长官。”你的声音沉静，又刻意带了一丝颤抖，极像正常人面对死亡时该有的恐惧，“刚才，Torcy小姐想要杀了我。”

      是无辜而强装镇静的受害者，在冷漠无情地宣告作恶者的结局。

    “你撒谎！你这个贱人！” 她被你这样泼脏水，也顾不得教养，恼羞成怒地大吼。

       “你闭嘴！”

    “就因为她认为去年的年终考核，第一应该是她，而不是我。”你的眼眶泛红，无助哽咽，“所以，她就想掐死我。”

       你故意的。

      傲慢。监视。同情。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可以作为你的筹码。

      Asa脸上有一瞬的震惊，不过很快又被他藏好。

      “不！我没有！”她还在挣扎，恶狠狠地瞪着你，好像这样就能让你心虚地露出破绽。

      可惜你泰然自若。

      “确实有掐痕，力道还不小。”那位上校皱着眉看向Asa，“这件事是否属实，上将可以……”

      “不必了。”这位掐痕的真正制造者的回绝是你意想不到的直接，“Torcy小姐禁闭半年，自行领罚。至于Norton小姐，相信你不会不清楚医疗室怎么走。”

      你揉了揉哭得通红的双眼，点起头来无害又安分，快速抽身离开。

     

      

      “聊聊？”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你通向医疗室的路，你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很不友好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。

      Torcy家族那位不知名小姐被禁闭的消息传的很快，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学院像小小火花般炸起了众人的关注。几天之内他们交换信息的热情、迫切程度甚至远胜于模拟战场中合作战斗的行动速率。

      前一刻你刚经过一群比麻雀还叽叽喳喳的学员，其中那个眉飞色舞讲的最起劲的女孩，难以想象上一次合作中，无精打采把你的指令当耳旁风，慢吞吞的把一个小队从A区调到B区的，就是她本人。

      现在拦住你的这位，并不是你们这批新生中的一员。

     “我们没什么好聊。”你从他身侧快步走过。

     “被你送去禁闭的Isabel ·Torcy可是Torcy家族的‘明珠’。”你猛地停下离开的脚步，他慢悠悠地把话说完，“你的计策好像不太高明。至少，我看得出来。”

       “所以呢？”你转过身，不太明白他的目的。

      “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Selda·Glide ”他抬了抬下巴，“Norton小姐，你知道流言未必是空穴来风，我相信你肯定和某位教员关系不错吧。”

      你看着他。眼里没有波澜。说出来怕吓到人，和你关系不错的是人人敬仰的最高指挥官Asa·Butterfield。

     还是不错到想要杀死彼此的那种不错。

     心下了然后，你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。等待长期蛰伏在黑暗的贪婪伸出自己按耐不住的手。

     

     空无一人的走廊，两侧红色指示灯伴着刺耳警铃声闪闪烁烁。

     “你注意到了吗，Asa·Butterfield昨天离开了学院。他不可能赶得回来。”

    “上面的人让我转告你，做好自己的选择。”    Glide的话语在你的脑海里至今仍旧是一字不漏的清晰，“作出你的选择不难吧。这可是你翻身的好机会。”

       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呢。

       你说——“当然。”

      你当然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。

      你对禁止入内的地区有着出乎他们意料的，比他们更全面的了解。

      这是一个可以摈弃前因，一个终于可以在家族面前立足的好机会。时隔多年，你也可以拥有作为一个Norton的权力，而不是被人孤立排挤的弃子。

      年轻的最高指挥官无法胜任保护地球的重任，将由Norton、Torcy、Glide三大家族接手这一职权。

     这就是要达成的目的。

     你闭上眼，孩子们的飞扬跋扈、虫族来势汹汹的袭击、前线突如其来的溃败、Asa·Butterfield在这种时候的离开，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。

      你握紧了手里的小金属片，试图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，冰凉的触感随着你思路的飞速跃进径直透到了心里。寒心彻骨。

     这是权力的争夺，

     内部的混乱，

     一场早有预谋的叛变。

     

 

07  真心

   

   

     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
      像是什么随便丢出来给狗的恩赐，为首的人吐出这么一句话。

     你睁开眼，脸色有些发白，看着这么一群人出现在走廊尽头，他们都是气定神闲，胜券在握。

     “好孩子，事情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
     “我以前常常想，” 你压抑着情绪，在警铃的疯狂响动中没有人会去倾听，只像是在自言自语，“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，家族才不肯接受我。”

     “你为家族做了那么大的贡献……”说话的人开始不耐烦在这里跟一个小姑娘耗时间，语速加快想结束温情牌环节，却被你硬生生打断。

      “感谢你们，给了我这个机会。”你投向他们的目光炯炯，闪烁着锋利而讥诮的光芒。“让我知道了，我不需要再耿耿于怀了——”

     “因为，我以这个——勾结虫族、叛变地球的Norton家族为耻辱！”

      一声巨响。火浪炙热。

      爆炸的冲击力很强，血色中你强撑着混沌的意识看烈火熊熊，仿佛能将一切污秽都燃烧殆尽。

      这就是你的选择。

      

     “你听得见吗？”你太熟悉这个声音了，一直都是沉静又理智，你曾试图推测过他每句话里隐藏的情感，“睁开眼看看我……” 

      所以现在……他是在害怕吗。

      这个人踏着火光而来，你曾见过他的海洋里盈着温柔的笑意，也见过风暴降临，寒意来袭。此刻，他的蔚蓝眼眸里是能灼烧灵魂的光芒，比烈火还要炽热。

      在你企图以卵击石时，就已经跃入深海，在黑暗中所有的步步为营都是你亲手为自己埋下的死局。却有一个人，偏离他原先的安慰轨迹，不顾一切地闯过险恶重重的最短路径——

      然后拯救你。

      Asa·Butterfield。

     你默念这个名字，心境豁然与万千公民相通，理解了之前其他人那些在你看来幼稚、没由来的安心。并不是盲目。是这个人，他真的能够把别人护在身后安然无恙，自己不动声色地挡下明枪暗箭、权谋纷争，诸如此类的残酷真实。尽管，他伤痕累累。

      安心，却也不太肯就此安心。

      你坐在病床的一侧，背对房门，目光漫无目的地跟随着窗外的星群缓缓移动，轻飘飘，没有实质。

     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，好不容易恢复意识后，一直有不同的人想在你这里审问出什么，但是心平气和地怀柔也好、气急败坏地威胁也好，你都无差别地表现出自己极大的抗拒。

     这些不同的人里，并不包括Asa。

     你听见有人进来，是不想被你发现而刻意被放轻的动作，你却是立刻戒备，整个人像绷紧的弦。

     现在，你的极度不配合终于把最高指挥官招了过来。

 

   

     “我以为，你不想见到我。”

      多久以前，你们之间的沉默也经常由他打破。

     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你没有看他。

      “可是我刚好知道一点点。”他绕过病床在你面前的椅子上坐下，视线与你平齐，“主控室的核心芯片。走廊的爆炸装置。”

      在他说出口时你就欲盖弥彰地移开了目光，不敢直视那样清醒而锐利的目光，让你觉得无处遁形，像照明灯把你深藏在心底的自己，懦弱的、逃避的、极端的你，完完全全暴露在现实中。

     只要不被说破，你还能把这个冷静的自己演下去。眨着眼等待不到后续内容，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些许惋惜， “就这些啊。我还想听听星际最高指挥官怎么夸我呢。”

     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，你甚至在药物的影响下不自主开始走神。突然发顶被温柔地轻压，Asa抬手揉了揉你的头发，带着安抚的意味。你错愕地瞪大了眼，愣着看他。

    然后就听见他低声安慰你，“其实。你没有必要不给自己留退路。”

     说完他收回手，被大脑一片空白的你快速拽住手腕，他没有挣脱。

     是什么样的感觉。那些被你努力压在心底的恐惧终于争相涌上，哽咽在你的喉间，窒息般铺天盖地将你淹没。

     赴死时的无所畏惧，在生死线徘徊过后尽数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求生欲望。

     如果可以选择，你当然不愿意当个孤胆英雄，哪怕没有人在意你的存活，你也想好好活下去。

    铁锈味在嘴中散开，你勉强回神，又一次错愕。正被自己紧攥着的手背上，咬痕极深，有血珠溢出。

     而他没有推开你，反而用另一只手把你按在怀里，“没事了……别怕……我都知道的。”

     “我都知道。”

      知道你不是叛徒。 知道你所做的一切。知道你的曾经。

      知道你放弃自保，放弃家族，你独自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。你深陷泥潭却从未泯灭。你孤立无援却保护他们。

      所以，“对不起。”

     总要明白彼此的真心。